《求而不得》04
04
“嘀嗒”
“嘀嗒”
“滴嗒”
滴水声。
白玉堂睁开眼睛,四周黑漆漆的,没有一点光亮,手腕上的坠物让他微微皱眉,往前一扯,“咔啦”一声,手在移动到胸口前三寸的地方,猛的被扽住。白玉堂运起内力想将铁链冻碎,内力刚在丹田凝聚,经脉猛的一痛,像是被人拉扯一般,轻咳几声,血翻涌着从唇边溢出。同时,有脚步声传来,一点灯光慢慢靠近。
“醒了?”
白玉堂不语,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。
老者在他面前站定:“妖王千算万算,也算不到有一天我会回来。你或许可以留条命,不过天尊和殷侯的命我要定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风声一动,老者反手擒住摔倒面前的锁链。牵动内力,白玉堂又咳嗽几声,血在喉间翻涌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,眼中杀意弥漫:“你也配提他们的名字?”
“你还是省着些力气吧,身中剧毒,内力被压制,我想杀你跟碾死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。”老者怪笑,“不如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,猜猜这是哪里吧。”
白玉堂垂眸,寂静中,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哗哗声,从上方传来。松江府这一带只有一条河流,并且流过山岗形成瀑布:“松江府西山腰上的瀑布后。”没想到瀑布后面竟然别有洞天。
老者拍了拍手:“脑子果然好使。”他忽然伸手,搭上白玉堂的手腕,轻轻扣了扣束缚住人手腕的镣铐,“本来按照跟那小子的约定,应该只是暂时压制你的内力,不过,现在看来,最稳妥的方法应该是废掉它。”
他转动镣铐,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,白玉堂皱眉,死死咬住下唇,手腕被利刃刺破的痛清晰地传来,血液顺着小臂流到手肘,滴落在雪白的衣服上。
老者再一次怪笑,见血的兴奋感让他面部有些扭曲:“不止这样啊……慢慢享受吧。”
他笑着离开,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,经脉一瞬感到刺骨的寒意,寒冷和疼痛交织着撕扯心脏,冷汗湿透了身上雪白的衣衫,血液压不住地从唇边淌下。白玉堂痛苦地闭上眼,胸口剧烈起伏着,双手提不起丝毫力气。
“玉堂!”
舟信的声音传来,接着四周围亮了起来,脸被人抚上,拇指轻柔地蹭过白玉堂嘴角,白玉堂侧过头想躲开,睁开眼睛,看见了舟信,他忽然冷笑了一声,什么都清楚了。
舟信另一只手端着一只碗:“玉堂,喝了它。”
白玉堂眼神冰冷,缓缓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脸上的手微微一紧,舟信蹲下,将碗凑到他唇边,声音有些发颤:“别逼我。”
白玉堂不语,额间的冷汗被舟信擦去,经脉以及内脏被冰冷揉碎的痛感让他没时间思考其他。
舟信将碗中的药汁喂进白玉堂嘴里,疼痛稍微缓解了些,身上的白衣被冷汗湿透,贴在身上。白玉堂微微吐出一口气,垂下眼睛看地面,一眼也不愿分给眼前的人。舟信拿着帕子给他擦血:“玉堂,你在忍忍,等到他报了仇,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。你放心,有我在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白玉堂眉间微动,忽然开口:“你杀了你爹,就为了这个……”
“为了你。”舟信道。
“呵……”白玉堂勾唇,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。
舟信叹口气,早就知道白玉堂会是这个态度,不过他说有法子让他改变……舟信站起身:“玉堂,这几日记得不能运功。我先出去了。”
他转身走出几步,听见身后白玉堂道:“除了我师父跟展昭,能叫我玉堂的只有我的亲人,你没这个资格。”
舟信脚步一顿,没作声,匆匆出去了,四周灯火也随之熄灭。
“药给他喝了?”老者开口,转头看见舟信泛白的关节,摇了摇头,“你若是听我的,别心软,他早就是废人一个,置于现在这么气?”
舟信抬头看他,面上儒雅之色尽褪:“你闭嘴。玉堂的武功不许动。”
老者一笑,扯开话题:“把帕子给我。”
舟信将刚才给白玉堂擦血的帕子给他:“你小心别被发现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老者说着,几个纵身越出瀑布,消失不见。
舟信也端着碗,顺着另一条隧道往上走。
“有发现吗?”赵普道,刚才邹良将带来的狗全放出去了,这会儿已经将松江府翻了一遍了。
邹良摇头。
霖夜火从屋顶上下来:“陷空岛来人了。”
话音刚落,松江府门一开,闵秀秀冲进来了,方才她刚下船就听见船工跟他说小五爷不见了,这会儿都在找呢,整个城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人。闵秀秀腿一软险些晕过去,被卢方一把扶住。
韩彰当即不干了,拿着工具要去挖山,既然不在城里,那肯定在山里。徐庆也感觉跟着去了。剩下的三人就跑去了松江府衙门。
衙门里,他们刚踏进门,就感到了气氛不对,赵普的影卫全出去找人了,展昭殷侯也不在,天尊背着手站在房顶,看着远方,面无表情,幺幺在他身边趴着,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。白云帆更是焦躁,几次想从马厩里出来,被枣多多咬着尾巴扯回来。
这边正闹腾着,殷侯提着展昭回来了,展昭脸色阴沉,跟他平日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。殷侯道:“刚才我们去了趟舟府,舟信那小子不在府里也不在店铺。”
言外之意不言而喻。
“舟信?”卢方抬头,“这事儿跟他有关系?”
霖夜火嘴快,跟卢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,就见一旁蒋平撇嘴。
赵普道:“对了,四哥,当时白老五是怎么跟那厮成朋友的?”
蒋平道:“他?一开始玉堂还觉得他烦,懒得理他,主要还是因为玉堂嫌他无聊,跟他见过的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。不过后来有一次,舟信追着玉堂到海边平地,当时二哥跟三哥在试验新配的炸药。”
卢方接道:“量放多了,当时二弟就拽着三弟跑,舟信也被五弟拽出去了。爆炸完后,舟信面不改色,说要回去看看,玉堂就问他干嘛,他还跟老五笑,说去海边看看有没有被炸出来的鱼,捡几条下酒。玉堂当时十六岁,他那个年级喝酒的人也少,再说舟信和和气气的一个书生。玉堂就觉得这点儿挺特别的,就跟着他去喝酒了,喝着喝着就成朋友了。”
赵普嘴角抽了抽,不过这事儿放在白玉堂身上就不奇怪了。
霖夜火瞅蒋平:“你撇嘴干嘛?”
蒋平冷笑,摇了摇扇子:“那小子也就能骗骗其他人了,有点心眼就不会被骗。舟信看玉堂的眼神不对,最典型的,你看叶星的眼神,不过玉堂反应慢,还呆,在加上压根儿没把他放眼里。平时两人就在陷空岛喝酒,玉堂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,也就随着去了,好几次他约玉堂到外面喝酒都被我们推了。”
赵普点头,也亏白玉堂四个哥哥都是精明性子,换个稍微迟钝的,白玉堂早被拐走了。
时间一转就到了下午,院内气氛压抑,妖王回来了:“万咒宫已经是渣子了,没出问题。”说着他皱眉,那为什么算不出来,一定有什么地方出岔子了。
公孙抱着刚哄好的小四子出来,萧良道:“槿儿居然算不出来。”
正这时,幺幺忽然抬头叫起来,同时,“嗖”的一声,一块石头携着一块布飞来,天尊伸手接住,看到布的一瞬间,内力翻涌,冰霜自他脚下漫延。
“小游!”妖王赶紧过去,伸手揉了揉天尊的头。
天尊不语,不过到底翻涌内力被他自己压下来了。手里的那块布被妖王拿过来看,展昭抬头,身子一僵——只见妖王手中的那块帕子上,斑斑驳驳的全是血迹,已经很难分辨出帕子的原本颜色,更让人心惊的是,血迹是新鲜的。
这是公然像他们说两件事——其一,白玉堂就在这附近;其二,白玉堂受伤了。
再联想到小四子之前说的话,展昭一瞬间血液凝固。
殷侯跟赵普刚才在石子飞来的一瞬间就出去追了,此刻也都回来了:“没发现有人。”
追出去的可是殷侯,不是别人。展昭身体微微颤抖,小四子显然是意识到了,“哇”的再次哭起来:“呜呜呜,白白……白白……”
闵秀秀也浑身颤抖,伏在卢方肩上泣不成声。
现在有的线索就只有这块帕子、小四子看到的画面,以及舟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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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发的,今天发现没过审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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